作家简历
本文作者
赵瑜,年出生于山西长治。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著有《强国梦》《太行山断裂》《马家*调查》《寻找巴金的黛莉》《白居易传》等三十余部作品。文革写作有《但悲不见九州同》《牺牲者》(上中下)。
原题
你以为你是谁?赵瑜报告文学作品《马家*调查》年5月,《中国作家》第期全卷发表拙作《马家*调查》,引发社会各界一些说法,间有不同观点争论。作家写作,本是让人读与评的,说好,切勿沾沾自喜,说赖,不可大惊小怪,有争议更应视为好事,即使有批评尖锐些,亦不要紧。有利于加深读者对事物的理解,有利于社会思想的进步,有益于扩大作品的认识价值。有人要打官司,我看还是不要紧,古往今来,对文艺作品讲究时间性,决非一场官司即判生死,皇上禁书也从来禁不住。至于作者荣辱,更是微不足道,文学史上误判错罚甚多……往昔极“左”岁月,对作品岂可漫评?围绕《调查》,有报纸评说上百家,整本刊物四十多册,成书七八种,这是对作品的抬举,是一个当代作家的幸运。我把纵横评议,看作社会进步,尽属改革开放的成果。也说明中国作家还没有沦落到可有可无的地步。马俊仁教练一时气恼,更应当予以宽谅,我写了人家40万字,还不让人家辩解几句呀?今夜提笔,是想澄清另一个事实。到10月下旬,忽有新传闻,说赵瑜和马教练正在争夺一位名叫谷开来的“金牌”律师,说谁若得其相助,必可打贏官司。我从8月间开始奔走长江,采访水患,恨洪魔浊浪,念难中同胞,打算今冬明春完成新著。初闻“律师争夺战”,我连打问的心思都没有。一场并不存在的空头官司,风从何来?10月后回京,又看到一些传媒报道,畅谈马赵双方“把宝押在谷开来身上”,始知马赵争夺律师之说,源头出自大连期刊《东北之窗》,谷开来女士在该刊发表《我为马俊仁当律师》长文,第一章标题煞有介事,就叫“《中国作家》的委托”。在这种确凿昏话引导下,各报使用大小标题,如《律师争夺战,马俊仁胜出》《律师争夺战内幕》《硬汉对话,淑女帮腔》,再如《开来做好了替马俊仁当被告的准备》《开来律师引火烧身,向我开炮!》还有更耸人听闻的题示:“中国作家重金收买律师开来”,在醒目的肩题及提要中称,“赵瑜和马俊仁都把宝押在开来身上,这位精明强干的女律师几经踌躇,终于站在了马俊仁一边。”最值得人回味的是,谷开来是大连市长薄熙来的夫人,而薄坚定支持马俊仁,这一层关系使得赵瑜与马俊仁的官司纠纷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事态无端混乱,各地朋友纷纷询问,情关我及《中国作家》师友之切身。又得知马俊仁与开来先后在大连、武汉、南京等都市签名售书,多次对记者发表远离事实的言论,并有远足全国走一回之势。数月间,友人针对乱局问我:既无此事为何不驳?我说咱是作者,若喜人夸而恼人责,太小气;人责不多而自辨不少,乃自炒。对《调查》,哪怕势不两立激烈争论,只要围绕作品都不算犯规。却不知事态竟已远远超越正常争论轨道,逐渐离谱。引影视界话说,叫表演者“戏过了”,戏一过,则有沽名钓誉哗众取宠、甚至欺世盜名之嫌。而今我想说:宽仁为怀不等于不辨是非,欢迎批评不等于允许造谣,正反论争不等于黑白颠倒,自圆其说不可以不顾事实。谎言岂可重复百遍?我与这位开来女士,过去从未相逢,近日亦不相识,手无信件往来,耳无电讯联络,话没有说过半句,面不曾晤过一回。我的乡*中,找不到与这位名流有关系者,她的亲朋圈,更没有与我熟识相关的人。前世无仇,后日无怨,书房法庭各得其所。倘说《调查》可能引发官司,我这厢求助律师也轮不到她。君不见,多年间,《中国作家》期期大刊,赫然载有北京竞天律师事务所名号,是为常年法律顾问,我本人,亦与竞天律师彭学*先生郑重签约在前。有报道说,开来是位“金牌律师”,可惜我昏昏然孤陋寡闻,啥叫金牌律师?举行过什么赛事吗?银牌铜牌又属何人?仅知我国曾有“全国十佳律师”之谓,而排列第一名至第十名者,也不是她。众所周知,开来丈夫薄熙来先生,在大连一向支持老马,既如此,倘老马果真状告我等,我们岂能犯糊涂,敢请支持者夫人代言?尤其令人困惑的是,开来不仅挥笔呐喊愿为老马出庭,还见义勇为要替老马当被告,大声疾呼“向我开炮”,特焦虑赵瑜为何还不告她。你看,种种伪劣包装于情于理均不合逻辑。我们声明:绝无此事,何来争夺?说到她要替老马当被告,先要问老马何时成了被告?谁告了老马?果有告事,律师怎能顶替委托人当被告?睱想对于律师来说是危险的。有读者议论:看书名《我为马俊仁当律师》,还以为马赵官司打起来了,特想知其分晓。等把书翻完,咳,整半天官司并不曾打,是个假想对手假想敌,假想官司大律师——原来是“克隆”了一场并不存在的官司,还说这位律师光荣地“接受了一场跨世纪挑战”。此前,我在两种情况下听人提到过这位女士,一回是年春节后,为续写末章我赴东北再会老马。马教练告诉我,薄谷夫妇曾把儿子瓜瓜送到咱队中训练,他们一家挺支持马家*。我问瓜瓜练得怎样?老马笑而未答,我当时想,子女在老马队里训练,家长在市里当领导,就更好支持老马了,这是一回。第二回,则是听《中国作家》常务副主编章仲锷先生谈起。章先生在中国文坛是深受敬重的杰出编辑,平生敬业,业绩甚丰。章先生当时欣慰地讲:我看着开来长大,这孩子从小叫我大章叔叔,她爱文学,正琢磨着想写一篇《马家*调查之调查》,看这题目想得多好,我们应该欢迎。章先生回忆,他与开来母亲在“文革”中同住学习班,泡病号,受煎熬,乃开来长辈。有这点儿前缘,开来曾经呈交习作请教,希望得到扶持,可惜错别字太多,章老师给她认真改正几百个错别字。言语之间颇多慈爱。章仲锷先生的话,旁听者皆不以为然,他一生热衷于新作者太多。现在各报道源于开来之文说:赵瑜是通过章先生去委托开来辩护的,我在此郑重说明,绝无此事。当时,出于我对大连情况的察解,我们曾经劝说章老师最好离人家远些。章老师决不会自作主张替我委托她做任何事情。本来,谷开来想为老马做律师挺好的,人格包装一番也无妨,在书的开篇何必拉上章师垫背?本是自己主动找老马请战的。开来书中第一章自述,她主动找老马请战,“我坦白地告诉他我和对方的全部关系”,同时把章师和我说成争夺一方。不久,开来与老马一起热烈卖书,只顾坐享争夺战虚荣,出现了更加邪门的“重金收买”之说。以下一段惊人报道,是促使我提笔澄清此事的直接原因,否则我本无心卷入《调查》之后戏中戏。报道说:《马家*调查》之后,赵瑜又策划了一场律师争夺战……为促使开来能够答应他们的要求而不要站在马俊仁一边,决定重金收买开来。10月0日,马俊仁和开来在大连理工大学签名售书活动中,老马操着那独特的大嗓门,向学生透露了“重金”的具体数目,“赵瑜和《中国作家》找到开来律师,答应如果她写了那本书的话,就先给她50万,等书出版发行到40万册时,再给她80万”,计合10万元。此刻,开来正微笑着同他、崔大林、曲云霞等并排坐在主席台上……而赵瑜没有预料到,开来律师并不为他的重金所动,在经过一系列调查之后,开来最终站在了马俊仁一边云云。微笑之下,大谎出笼。时间、地点、人物、数额,齐活儿,非澄清不可了。跟风炒作的开来律师这篇报道中,开来还耸人听闻地说:“中国完在像赵瑜这样的人手中!”这位爱国者警告,赵瑜这样的人,比八国联*、日本*子等一系列企图颠覆中华的中外坏蛋还要坏,无怪乎老马曾对报界放言:“枪毙赵瑜都不为过。”还说重金收买之事,我怀疑记者是否听错?抑或写错再不然印错了?如果都没错。那就是我错了。我吃错了药。10万,我昏然不知留着自个儿花,偏要献给一位大龄文学青年?我有这些钱,觉悟高点不妨捐给灾民一些,觉悟低点,也知道筹划新房新车。我一准是钱太多给烧的,烧得不知该给谁,而金牌律师相当廉洁,决不为我的重金所动,我病得不轻。老马信口嚷嚷着过瘾,便也罢了,实因老马屡被誉为“新闻博士”,不足为怪,这也是我从来对老马不生气的一个原因。老马并不明了国内出版行情,而开来明知并无此事,为何不纠正?
谷开来在美国“打官司”
须知《调查》如出单行本,也卖不到几十万元,何况后续的《调查之调查》?一本搭别人车的假想书,能值几个钱?搭我的车沾我的光,应该付我钱才是。借此短文,我顺便公开一下《马家*调查》的稿酬收入。不少人认为我这回挣了大钱,还有读者以为我写此书是为谋利,这是市场经济条件下一种习惯性思维方式。《调查》单行本极难出版,自然无酬,放下不表。《中国作家》期刊按规定的字数稿酬付我,每千字40元至50元,按40万字计,付给我余元,零头记不准了,有发票可查。尚不足两万元。我自费采访写作花掉近万。各地报刊虽然转载众多,往来稿酬不过数千,因为我根本控制不了局面。总的下来,大概不赔不挣,打个平手,何谈“暴利”。有人疑问,《中国作家》会不会给赵瑜分钱,我肯定地讲,不会分钱。原因是,该刊每年官方经费不过数万,要养活辛劳众编辑,人人拖家带口,无权无势,清贫无助。写纪实文章,必依托事实,否则便让人视为“水货”。司法工作者写东西,更应当慎重无私。读者更想从法理上阅读受益。而《我为马俊仁当律师》一文,人们在叹乎上当的时候,还会认为这位“金牌”噱头过多,从写作思及办案,想必轻飘飘十三不靠。近日多闻南北律师界对开来颇多非议,别说什么“金牌”,干脆近乎业余。《调查》虽然不能说写得好,但我很认真,起码先后在辽宁采访70天,北京0天,方方面面人士找遍,不紧不慢写作半年,要比开来从未谋面就写强一些,浪头是否赶得太急了?对《调查》,我敢说:对待老马是诚恳的,基本事实是真实的,发表作品是严肃的。有批评议《调查》,谓发表前该让老马看一看。有道理,我接受,今后一定注意。只是不解,有人写我一大本倾情推销,发表前却舍不得让我们看看,也舍不得请“委托”过她的文学前辈改错别字儿了?开来律师特想让我告她,期待向她“开炮”,心情可以理解。而饭要一口一口吃,名要一点一点出,你以为你是谁?劝君稍安勿躁。耽误半夜功夫,写这类俗文,果然没劲。
写于年11月某日
文章原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