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癜风用什么药涂抹 http://m.39.net/news/a_5631700.html图片来源:摄图网
孩子在中国出生,到了海外要如何学中文
“在国内都不看电视的,现在看《虎妈猫爸》、《还珠格格》!”Isabella说起孩子的中文教育,一肚子感叹。
Isabella的儿子今年13岁,在英国的一所私立学校念书,据Isabella称,为了进一所好的私立学校,她花了整整两年时间帮儿子补课。
补课的重点竟然是中文,连看国产电视剧都已成为一种补习中文的特殊方式。
Isabella三年前来到英国,两个孩子都在中国出生,儿子在中国待到10岁,女儿10个月大时随家人迁居英国。
她的先生是英国人。在中国待了12年,热爱中国文化,尤其对成语感兴趣,读了很多中国成语的书,还写过一篇关于中国成语的文章,大致内容是,对老外来说,在中国做生意要懂得文化。
他曾定下目标与儿子一起学中文。可被儿子超过后,很快失去了兴趣。
儿子在6岁之前学会拼音,讲起话来字正腔圆。这一点使Isabella深感自豪。可由于先生是英国人,家中仍通行英语。
Isabella发现,在中英文各占50%的家庭语言环境中,英文比中文简单,孩子更倾向于说英文。
“学校踢人很厉害,进去不能松懈,会请你走人。”儿子所在的私立学校在个报名学生中,只选取16个GSCE会考(相当于国内的初升高)成绩排名最前面的。只要有一门成绩没达到B,会被请出学校,不让参加高考。
而英国学校从3年级开始就学习法语或西班牙语,儿子10岁才开始学法语,今年即将升到10年级,还要多学一门拉丁语,他已经很难赶上同级的小伙伴。
只有将中文继续学好,才有可能显示自己的优势。Isabella仍苦恼于儿子在中文阅读理解方面的糟糕表现。
来英国之前,儿子在上海一所知名国际学校就读,学校里大部分时候都是英语教学。在国内,英语流利看似是强项,到了英国,却反而要补习中文。
这听起来很滑稽,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出国前,Isabella特意拿到对外汉语教育的资格,希望在英国教儿子的同时还能教一些当地的孩子。
她认为,教育应该“家长为主、学校为辅”。
一开始,她要求儿子每天背一首唐诗,儿子很反感,因为不认识诗里的生字,也不懂意思,更别提感受语言背后的美。坚持了没两个星期就放弃了。
后来,Isabella发现一些华人妈妈自发组织了一个群体,通过让孩子围坐在一起,不求甚解地读《论语》、《孟子》等经典,来学习中文及古典文学。“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有的孩子读了很久,熟读成诵,年纪小的背得快但不理解,年纪大的能懂。”
她也希望读诵经典的方式来教自己的孩子,中国几千年流传下来的四书五经,Isabella小时候都没有读过,她想趁这个机会去补一下中文和中国的古典文化。移民前她将全部家什海运过来时,也顺带搬了几十箱书。
儿子在中国的学校学过三字经,有一定的基础,和孩子们一起读写,渐渐不再排斥学中文了。
他开始觉得,会说中文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在儿子就读的英国学校里,学生懂三四门语言是很正常的现象,他无形中有一种压力感,多种因素下,儿子开始想学中文,还开始学中国画和毛笔字。
Isabella觉得,学古文可能是一个捷径。
如今,她3岁的女儿每天晚上要求妈妈读《贝贝熊一家》系列小人书,还会在去学校的路上问:“妈妈,我穿紫色,中文‘紫色’怎么说?”
在家的时候,她让女儿跟着“四五快读”系列学一些最简单的字,“大、小、人、天、日、月......可以组句子了。”女儿爱听火火兔的歌,也喜欢凯叔西游记的小人,小人会咿咿呀呀地讲故事,女儿虽听不懂,但觉得好玩。
她形容自己是摸着石头过河。“宁愿自己教,不会送她去华文学校了。”
父母都是中国人,孩子的中文还要教吗?
比起Isabella,小钱家里的中文语言环境更具优势,她和先生都是中国人,家中通行的是普通话。
可孩子们在慢慢长大的过程中,即便耳朵里听到的是中文,也会在脑中自动翻译,紧跟着的英语单词脱口而出。对在英国出生的两个孩子来说,中文是一门外语,而不是母语。
在他们还小的时候,小钱很有前瞻意识地把国内一年级到六年级的人教版小学语文课本全买回来,装在集装箱里运到英国。
孩子们却完全无法读懂中国的小学语文课本。“中国的课本对他们来说,太深,理解不了。”
从4岁开始,姐姐每周六去中文学校学习两个半小时,已经持续了9年时间。“但学的知识很有限,学了一些拼音,简单的认字。如果和国内的孩子相比的话,现在是小学一年级的水平。”
相对弟弟来说,姐姐还能认一些汉字,至少回中国度假时,她能用中文流畅地交谈,还能写几句中文句子,小钱觉得,唯一的不足是她的词汇量还不够。
“弟弟说起中文的样子,完全是个外国人。”虽然弟弟也是从4岁开始在学校上一周一次的中文课,5岁起还读了华文学院的课外班,但他的中文始终没有显著的进步。
同样生活在英国的小钱,面临的压力不亚于Isabella。
姐姐今年14岁,刚刚结束GSCEAlevel中学会考,弟弟小两岁,也即将加入残酷的会考之战。自从GSCE考试写完字的文章之后,姐姐就不再继续学习中文了。
在讲华语的国家,孩子依然学不好中文
现居新加坡的童言,可谓拥有更多华语资源了。
从十九世纪开始,很多饱受战争饥荒与贫穷的中国人便飘洋过海来到“石叻”。年,新加坡共有将近万个华人。华人占新加坡居民人口中的74.1%。
她却感叹,“在新加坡,语言像热带鱼般散开,老一辈的讲方言,年轻人讲不正规的华文,(他们)习惯用英语思考和阅读。”
她看到的商场海报是马来语,遇到的年轻人不懂成语“坐怀不乱”的含义,人们看到“开水”说“水会烧”,去商场买东西询问价格,不说”给你多少钱“,而说“还你多少钱”......
童言身处一个华人环境,眼睁睁看着这些操着一口洋腔洋调的年轻一代华人,心里别扭极了,有一种“会想死”的心情。“很想念中文,如果听到北方朋友说纯正中文,会很开心。”
她有两个孩子,一个6岁,一个4岁。她的先生是瑞典人,因为希望孩子能从小掌握瑞典语,在家里不说英语,只说瑞典语。而童言呢,则对孩子们讲粤语和中文,这两种来自中国家乡的语言,同样不能丢弃。“只能让他们慢慢把习惯改过来,尽量多说一点,这两个都是根,放弃了会可惜。”
年代,美国社会学家RuthHillUseem首次提出“ThirdCultureKids/第三文化小孩”这个名词。她以“第三文化”为概念,来诠释那些在年幼时期或是青少年性格塑造期间,成长于父母本国以外的小孩。
童言的两个孩子是典型的“ThirdCultureKids”第三文化小孩,他们不得不频繁在四种语言中切换频道。
在新加坡,童言的瑞典朋友和中国朋友不多,很少能听到瑞典语和中文,粤语更少,只能偶尔回广东爸妈家的时候,让孩子们在那个天然的语言环境中讲粤语。
即便如此用心良苦,出了家门,孩子们仍然只说英语。
童言尝试了很多种方式,她从图书馆里借来许多有趣的中文翻译绘本,每晚陪孩子读。虽然中国故事有很多古老寓言,但对于6岁和4岁的孩子来说,“插画不够有趣”。
“像《愚公移山》、《百鸟朝凤》画得很美,故事就很老,读起来沉重。”孩子的兴趣一溜烟地飘走了,嘴里嚷嚷着:“读另外一本吧。”
孩子更青睐有趣的绘本。当她捧起《活了一百次的猫》读的时候,两个孩子一下子安静了,直到她念完最后一个字,他们眨着亮亮的眼睛喊道:“妈妈再读一遍吧!”
此外,她还给孩子读国内老师推荐的儿童诗《日有所诵》,新诗、民谣、童谣,读来朗朗上口。一些APP“wawayaya”、“天地人”上的绘本也能让孩子跟着念。
如今,儿子洗澡的时候,会伸出湿漉漉的小手指在玻璃上画“人”字。
儿子刚转到国际学校读小学,“PYP系统(internationalbaccalaureateprimaryyearsprogram),相当于小学里的IB系统,“童言觉得这个体系对自己的儿子来说更合适,“他比较慢。”
在国际小学,儿子每天至少上一节中文课。但童言暂时并不打算给儿子报中文的课外班,“在学校学的已经够了,不让他那么辛苦。现在给他报的课外活动,都是运动方面的,还有就是关于汽车,他喜欢汽车。”
她认为,除了要在家里面给孩子创造出中文语境外,还需要家长时刻有意识地加以引导。女儿要是在家里说英语,她会故意假装听不懂,让儿子帮忙翻译。潜移默化中,他们不那么惧怕说中文了。
从一名中文老师,到一所中文学校校长
Jessica从大四实习的时候,开始给大连Intel公司的外国管理层培训中文。那还是年的事。她喜欢教书,也喜欢语言,毕业后她去澳洲修了第二语言教育的硕士学位。念书的闲暇,她在澳洲当地的学校教小朋友中文。
在教中文的过程中,她发现,不同国家的小朋友在文化上是有差异的,于是又专门去学习幼儿教育。
很多老师和她一样,是留学生,但她是为数不多学过语言学的。身边的同行大多学的会计、IT专业,当中文老师只是想找一个兼职。
她感叹,目前澳洲的中文教育没有形成一个相对健全的行业标准和全国统一的教师资质标准,只需会说中文,并取得一张教师资格证,就可以教中文了。“中文老师水平良莠不齐。但是会说和会教是不一样的。”
年初,Jessica在墨尔本开设了自己的中文学校。
她所遇到的华人孩子,大多出生在澳洲,或很小便跟随父母移居过来,白天上的幼儿园是澳洲式的寓教于乐的方式,到了学中文,却如此枯燥,便会产生很强的不适感,对中文印象特别差。
“到了中学或高考完了,孩子便再也不想学中文了,海外华人的难题是:孩子不想学中文。”Jessica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