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国庆三部曲”《我和我的父辈》票房已破12亿。
吴京和吴磊成了“父子”,章子怡首次当导演、黄轩给陈道明当“爸”,张艺谋惊喜客串……
票房光辉可以被《长津湖》掩盖,但却不能掩盖它的温暖内核。
“父辈传承”,是任何时代的人都无法绕过的宿命。
年,5万日军带着飞机、坦克、装甲车等精良武器深入华北平原,令冀中军区损失惨重。
吴京饰演的是冀中骑兵团团长马仁兴,吴磊扮演他的儿子马乘风,同时也是骑兵团的通信员。
日军开着飞机扫射时,装备落后的骑兵团只能拼命朝天上开枪。
日军开着坦克踏遍村庄时,手无寸铁的百姓们只能流离失所。
马仁兴一边上阵杀敌,一边掩护群众转移,根本无暇顾及妻儿。
因此,儿子马乘风一直与他关系疏离。
看到他爱护骏马,来来回回地叮嘱自己“别踢马肚子”时,马乘风会有点不耐烦。
看到他小心翼翼地呵护失去父母的孩子时,马乘风也会流露出一丝嫉妒。
但经历了战场上的出生入死,他渐渐明白了父亲的不得已。
大敌当前,局势危急,作为骑兵队的首领,马仁兴只能舍小家顾大家。
家庭美满、父子温情,对他来说太过奢侈。
一句“我最怕你不怕死,你真要死,就死在我后面”,已经承载了马仁兴对儿子最深沉的父爱。
影片中最催泪的场景,莫过于马仁兴的艰难抉择。
因为发报机的信号,日军发现了骑兵团和老百姓的位置。
而护百姓周全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打出信号弹,让山另一头的儿子用电台信号将敌军引开。
如此一来,老百姓会获救,儿子则会牺牲。
那一刻,他流露出了为人父的脆弱和挣扎。
但保家卫国的信念感,还是让他强忍悲痛,选择了亲手将儿子送上绝路。
被日军围剿时,马乘风心有灵犀般地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也理解了他的无奈。
哪怕实力悬殊,他依旧视死如归地冲向日军,完成了父亲交给他的使命。
在他走向死亡时,另一边正迎来新生。
百姓队伍里有位孕妇生下了儿子,取的名字也叫“乘风”。
这寓意着,他将延续马仁兴、马乘风父子的勇敢与坚毅。
而那份血性和意志,也将一代代传承下去。
年,西北戈壁荒漠中的长征一号火箭发动机研制基地,正紧锣密鼓地开展工作。
研究固体燃料的施儒宏和郁凯迎,是并肩作战的同事,也是琴瑟和鸣的夫妻。
无论是实地观察火药爆炸情况,还是对火药进行雕刻和修整,都无异于与死亡共舞。
但膝下的一儿一女,尚且不明白这项工作背后的艰难和残酷。
他们只是好奇,为何父母工作的地方,总会传来爆炸声?
为何父母从不说自己是做什么的,还经常以加班为由不回家?
面对孩子的满腹疑问,施儒宏指着夜空说:
“我是个诗人,我的工作,就是在天上写诗。”
他用浪漫至极的方式,守护了孩子的纯真童年,也守护了自己毕生奋斗的梦想。
一次试验中,施儒宏不幸因意外爆炸身亡。
妻子郁凯迎来不及悲痛,就马不停蹄地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
每当儿子问起“我爸呢”,她也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除了用加班的理由搪塞过去,她每天带给儿子一张纸,“这是你爸给你写的诗。”
直到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其他孩子的爸爸都回来抢修房屋,他们家却只有妈妈独自手忙脚乱。
儿子察觉出了异样,站在门外大吼:“我爸爸是不是死了?”
郁凯迎再也无法抑制痛苦,她哭着回答:
“是,你爸死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爸爸。”
她要让孩子知道,父亲是为科研牺牲的,母亲也有可能因此而死。
他们不计一切代价的付出,让国人探索宇宙的奥秘,实现航空事业的发展。
而他们对孩子的爱,只能写进一行行诗篇里:
生命是用来燃烧的东西
死亡是验证生命的东西
宇宙是让死亡渺小的东西
而你,我的孩子
是让平凡的我
想创造新世界的开始……
当东方红一号和神舟飞船发射的影像交织出现,每个人都忍不住心潮澎湃。
短短几个片段,却记录了50年来,一代又一代人的前赴后继。
他们咽下不为人知的苦,用无私和坚定,替国家和人民,不断探索着新的文明。
徐峥的《鸭先知》,把观众拉回了改革开放春风吹拂的上海。
他饰演的赵平洋,就是生逢其时、引领潮流的父辈的缩影。
在儿子冬冬的作文里,他是一个有无数奇思妙想的爸爸。
他会为了省钱,自己动手做沙发、改装水龙头、设置独立水表。
也会为了赚钱,去外地给邻居买热带鱼,去学校门口卖鸭蛋。
他还时常念叨着,“以后的电话不用电话线”、“浦东会盖很多高楼”……
邻居们却取笑他胡说八道,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鸭先知”。
但就是这样一个沉迷于“歪门邪道”的人,拍出了中国的第一条广告《参桂养荣酒》。
后来,他还成为了最早使用大哥大、在浦东买商品房的人。
那些曾经备受质疑的“预言”,一一变成了现实。
儿子冬冬在父亲的身上看到了敢为人先、勇于创新的力量。
他牢记着父亲的教诲:
“春江水暖鸭先知,要做第一只敢于下水的鸭子。”
长大后的他,成为了建筑设计师,建成了中国最高、全世界第二高的上海中心大厦。
而他的儿子,同样将走在时代最前沿的他视为骄傲。
徐峥带观众回望了来路,沈腾则把目光投向了前方。
年的深圳,仿生机器人邢一浩从天而降。
他从年穿越而来,一名叫小小的小学生,捡到了他身上掉落的零件。
有任务在身的他想拿回零件,单亲家庭的小小想要个“爸爸”。
于是,作为交换,邢一浩假扮小小的爸爸,陪他去参加了家长会。
他在家长会上出尽风头,让小小感受到了“爸爸是超人”的满足。
同时,他也走进了小小的世界,感受到了他对科技的狂热。
小小精心制作的飞机,怎么也飞不起来,邢一浩鼓励他:
“实现梦想需要经历很多很多次失败,五千次的失败才能造就出我这样伟大的产品。”
短暂的相处后,邢一浩回到年,完成了人类第一次时空旅行测试。
在大家的欢呼雀跃声中,他才得知是长大后的小小创造出了自己。
是这份“穿越时空”的爱,让他们隔着几十年的时光再度重逢。
电影故事是根据现实原型改编。
《乘风》里的冀中骑兵团,正是战功赫赫的晋察冀军区骑兵独立第二团。
七七事变后的整整八年里,他们始终坚守在冀鲁豫平原上,死死拖住日军精锐部队。
到战争胜利那天,由名精骑组成的骑兵团,只剩余人。
马仁兴和马乘风父子,也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
马乘风为国捐躯时,年仅22岁。
几年后的解放战争中,马仁兴亲临前线,也不幸中弹牺牲。
《诗》里隐姓埋名、埋头苦干的施儒宏、郁凯迎和同事们,也是老一辈航天人的真实写照。
中国科学院院士、“东方红一号”卫星技术总负责人孙家栋,从未将自己的工作告知同事以外的任何人。
直到年新闻报道后,妻子才知道他从事什么职业。
与死神同行的火药雕刻师,也是真实存在的工种。
出生于“航天世家”的徐立平,在这个岗位上坚持了30余年。
他的母亲是中国航天固体火箭发动机生产基地整形车间最早的员工之一。
他的妻子也是一位“航天二代”,全家十一口中有八人都从事航天工作。
这些“大国工匠”的无名坚守,不该消逝在岁月中。
眼光敏锐的“广告狂人”,也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姓名。
他就是上海药材公司的市场部经理叶松虎。
为了提高“参桂养荣酒”的知名度,他顶住压力,促成了中国第一支广告的诞生。
这个前所未有的大胆尝试,让其他人也摆脱了思想的桎梏,纷纷投入了改革的浪潮中。
去年的五四青年节,B站以“前浪”的身份给新一代的年轻人写了一封信。
当下的年轻人,用着最新款的手机,穿着最时髦的衣服,享受着全球信息的即时通讯,最大程度地追求着梦想和自由。
而所谓的“前浪”,似乎总是与“过时”、“守旧”关联在一起,以致于我们几乎忘了,我们的父辈,是如何一步步地踏过了人生的困境与时代的更迭。
当年轻人高喊着要“改变时代的潮水方向”时,已然忘记了父辈们也曾是那个年代振臂高呼的一员。
他们的智慧与强大,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他们的勇气和坚定,也为我们传递了发自内心的民族自信。
正如那句话所说:“父母是孩子的镜子,孩子是父母的影子。”